二叔公語錄

深圳至廣州的電氣化火車  之前一月回鄉後,祖母的病情又再轉差,加上農曆年假阿爹剛巧輪休,便請了兩天假陪同回鄉探望祖母。這次我們不搭直通巴士,改從深圳搭火車回廣州,又估不到現在的火車還算不錯,電氣化火車由深圳至廣州也很快,中途停站也就一個半小時到達,只是回程時可能撞著春節假期完結,很擠很多人搭乘,回程時誤點了八分鐘。車廂算是先進,用電動門了,但缺點是坐位固定方向,有一半乘客要坐「倒頭車」。
  鄉下的春節氣氛並不是十分之濃烈,只是夜晚間中有人放煙花爆竹有點嘈吵。祖母的病情變差了,已經覺得她沒有甚麼反應,都不知她還認不認出我們,現在都是見得一次得一次罷了。順道去了鄉下及廣州親戚家拜年,荔灣區變化很大,以前住過的地方早就拆卸成了乜乜花園的花園!但舅公那間屋子除了將西關大閘(俗稱趟籠)換了鐵閘外,外貌卻仍然是十幾年前那個樣子!
  好了,說回正題,今日想談的是相處了兩日發覺的阿爺搞笑野!一直很少機會跟阿爺相處,一來很小已經沒跟阿爺及祖母同住,二來阿爺退休後時常回鄉下住,根本上就很少機會與阿爺接觸。這兩日回鄉,才多點機會接觸這位老人家。印象中只記得阿爺某次跟我們食飯猛叫我們order乳豬,問他是否想要又說不是,後來order了才知他喜歡吃,但過了一排他又說不再喜歡吃乳豬,同埋以前他給祖母鬧他浸了她的江瑤柱食。這次回鄉,又知道多一些有關阿爺的事情。
  在鄉下,人人都稱呼阿爺做「二叔公」,這大概跟「典當舖」無關,阿爹說論輩份阿爺可能叫二叔,當繁衍到第三代時自動升級變左二叔公,去到飲茶食飯等村裏的人都是叫他二叔公的。阿爺大概八十幾歲了(之前擺過八十大壽),每天九時前就睡覺(我們回鄉陪我們十點打後才睡對他來說已經是夜瞓),但四點幾就會起身出村晨運。當我們起床的時候,阿爺可能已經逛完村兩個圈飲完咖啡,還笑我們這班後生這麼晚才起床。每次跟阿爺由村口步行回祖屋,路線總是不同,左中右都試過,這麼行法就像走迷宮般,穿插著不同住戶,每次都不知轉左轉右還是一直走,只得乖乖跟著阿爺,看看今日有甚麼新奇刺激的路線。還更厲害的,是早午晚三餐,都見阿爺杯不離口,由白蘭地到孖蒸也有,去飲早茶時見阿爺突然行開,原來是去了儲酒櫃拿他的私家白蘭地!阿爺又會失驚無神彈幾句精景野出來,令我們啼笑皆非,以下為是次精選節錄:
  「嘩!做乜你地買果盒野識著燈架?」過年過節,我們買了些糖果餅乾之類返鄉叫做拜下年,阿爹給了幾盒阿爺,阿爺打開其中一個袋時無端端彈了這句出來,大家心諗我地幾時買過盒著燈野呢,無電無理由會著燈架喎!原來,阿爺睇到個膠袋反射左佢後面的燈,以為盒糖果會著燈……
  「呢條唔係鱔,係鰻魚黎之嘛!」在晚飯時,席間一位親友說她不喜歡食鱔,正在飽嚐蟠龍鱔的阿爺便說這個不是鱔,係日本仔食果D鰻魚黎,還要一邊吃一邊大大聲不斷重覆呢條係鰻魚唔係鱔,我跟妹子聽到呢句說話時簡直幾乎笑到噴飯……
  「睇咩電視呀,食飯果時要專心食飯!」晚飯後去了親友家坐,看完這個高朋滿座時,親友問我們平時沒看嗎?阿娘說因為做呢個節目時我家通常正在食晚飯,所以沒看。親友說食飯也可以看電視的,阿爺就無端端爆出這句,阿娘笑著對我們說,聽到沒有?阿爺話要專心食飯!其實,平時這個時候多在邊吃飯邊看有線財經……
  「小心車尾果度擺左野!」當我們搭完的士去到廣州的親戚家拜年時,阿爺無端端打電話去到親戚家叫阿爹聽電話,還提醒他放了行李在車尾廂。阿爹說,都落左車這麼久,現在才叫我們注意車尾,係漏都不知往哪裏追了,打來做乜?
  現在我才知道,原來我阿爺是這麼搞笑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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